幽州台:即燕国时期燕昭王所建的黄金台。
修建黄金台用于招纳贤才,因燕昭王将黄金置于其上而得名,其师郭隗为例,成为当时燕昭王用黄金台招纳而来的第一位贤才。著名诗人陈子昂也写了一首关于幽州台的诗《登幽州台歌》.幽州台又名“蓟北楼,也有称“燕台”。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陈子昂所说的古人,并不单单指燕昭王。
这里的古人,是有着囊括所有唐朝之前的贤明君主、有为之士的气概的。这点,可以从诗的题目中推知一二:舍弃用典更为明确的“黄金台”而取意境更为开阔的“幽州台”,对于久负盛名的诗人来说,不会是疏忽导致。
幽州台还有个名字叫“蓟北楼”,诗人同时期作的《蓟丘览古》、《燕昭王》,就明确的以蓟北楼入诗。这里,怕是诗人更着力于“幽州”两字吧。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注释[1] 快阁:在吉州泰和县(今属江西)东澄江(赣江)之上,以江山广远、景物清华著称.此诗作于元丰五年(1082)作者任泰和令时.[2]痴儿了却公家事:意思是说,自己并非大器,只会敷衍官事.痴儿,作者自指.《晋书·傅咸传》载杨济与傅咸书云:“天下大器,非可稍了,而相观每事欲了.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了事正作痴,复为快耳.”这是当时的清谈家崇尚清谈,反对务实的观点,认为一心想把官事办好的人是“痴”,黄庭坚这里反用其意,以“痴儿”自许.了却,完成.[3]东西:东边和西边 .指在阁中四处周览.[4]倚:倚靠[5]落木:落叶[6]澄江:指赣江.澄,澄澈,清澈.[7]“朱弦”句:《吕氏春秋·本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朱弦:这里指琴.佳人:美人,引申为知己、知音.[8]“青眼”句:《晋书·阮籍传》:“(阮)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青眼:黑色的眼珠在眼眶中间,青眼看人则是表示对人的喜爱或重视、尊重,指正眼看人 . 白眼指露出眼白,表示轻蔑. 聊:姑且.[9]弄:演奏[10]与白鸥盟:据《列子·黄帝》:“海上之人有好沤(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也.”后人以与鸥鸟盟誓表示毫无机心,这里是指无利禄之心,借指归隐.[1]译文我并非大器,只会敷衍官事,忙碌了一天了,趁着傍晚雨后初晴,登上快阁来放松一下心情.举目远望,时至初冬,万讥敞罐缎忒等闺劝酣滑木萧条,天地更显得阔大.而在朗朗明月下澄江如练分明地向远处流去.友人远离,早已没有弄弦吹箫的兴致了,只有见到美酒,眼中才流露出喜色.想想人生羁绊、为官蹭蹬,还真不如找只船坐上去吹着笛子,漂流到家乡去,在那里与白鸥做伴逍遥自在难道不是更好的归宿.[2]3创作背景编辑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黄庭坚当时在吉州泰和县(今江西泰和县)任知县,公事之余,诗人常到"澄江之上,以江山广远,景物清华得名"(《清一统治·吉安府》)的快阁览胜.这一首著名的七律就是写登临时的所见所感.它集中体现了诗人的审美趣味和艺术主张,因而,常被评论家们作为代表举例.[3]4作品鉴赏编辑这是黄庭坚在太和知县任上登快阁时所作的抒情诗.诗人说,我这个呆子办完公事,登上了快阁,在这晚晴余辉里,倚栏远眺.前句是用《晋书·傅咸传》所载夏侯济之语,"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了事正坐痴,复为快耳!"后句用杜甫"注目寒江倚山阁"及李商隐"万古贞魂倚暮霞"之典,还多有翻新出奇之妙."痴儿"二字翻前人之意,直认自己是"痴儿",此为谐趣之一;"了却"二字,渲染出了诗人如释重负的欢快心情,与"快阁"之"快"暗相呼应,从而增加了一气呵成之感此为妙用二;"倚晚晴"三字,超脱了前人的窠臼.杜诗之"倚",倚于山阁,乃实境平叙;李诗之"倚",主语为"万古贞魂",乃虚境幻生而成;黄诗之"倚",可谓虚实相兼;诗人之"倚",乃是实景,但却倚在无际无垠的暮色晴空.读此三家,宛如一幅艺术摄影,在晚霞的逆光里,诗人与亭阁的背影.[4]"倚晚晴"三字,为下句的描写,作了铺垫渲染,使诗人顺势迸出了"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的绝唱.远望无数秋山,山上的落叶飘零了,浩渺的天空此时显得更加辽远阔大,澄净如玉的澄江在快阁亭下淙淙流过,一弯新月,映照在江水中,显得更加空明澄澈.这是诗人初登快阁亭时所览胜景的描绘,也是诗人胸襟怀抱的写照.[5]五、六二句,是诗人巧用典故的中句.前句用伯牙捧琴谢知音的故事.《吕氏春秋·本味篇》载:"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后句用阮籍青白眼事.史载阮籍善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见所悦之人,"乃见青眼"(《晋书·阮籍传》).此处"横"字把诗人无可奈何、孤独无聊的形象神情托了出来.[6]起首处诗人从"痴儿了却官家事"说起,透露了对官场生涯的厌倦和对登快阁亭欣赏自然景色的渴望;然后,渐入佳境,诗人陶醉在落木千山,澄江月明的美景之中,与起首处对"公家事"之"了却"形成鲜明对照;五、六句诗人作一迭宕:在良辰美景中,诗人心内的忧烦无端而来,诗人感受到自己的抱负无法实现、自己的胸怀无人理解的痛苦?尾句引出了诗人的"归船"、"白鸥"之想.这一结尾,呼应了起首,顺势作结,给人以"一气盘旋而下之感".意味隽永,想象无穷.[7]
承句用典,《玄中记》云:“桃都山有大树,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
上有天鸡,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即鸣,天下鸡皆随之。”以此验之,则“闻说鸡鸣见日升”七字,不仅言其目极万里,亦且言其声闻遐迩,颇具气势。
虽是铺垫之笔,亦不可等闲视之,实景语中的高唱。且作者用事,深具匠心。
如典故中“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即鸣”,本是“先日出,后天鸡鸣”,但王安石不说“闻说日升听鸡鸣”,而说“闻说鸡鸣见日升”,则是“先鸡鸣,后日升”。诗人用事,常有点化,此固不能以强求平仄,或用事失误目之,恐意有另指。
飞来峰上千寻塔,
闻说鸡鸣见日升。
不畏浮云遮望眼,
自缘身在最高层。
【译文】
飞来峰上耸立着极高的宝塔,
我听说鸡叫时可以看见太阳升起。
不怕会有浮云遮住了远望的视线,
只因为人已经站在山的最高峰。
起句写飞来峰的地势。峰在杭州西湖灵隐寺前,而峰上更有千寻之塔,足见其高。此句极写登临之高险。
承句写目极之辽远。承句用典,《玄中记》云:“桃都山有大树,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即鸣,天下鸡皆随之。”以此验之,则“闻说鸡鸣见日升”七字,不仅言其目极万里,亦且言其声闻遐迩,颇具气势。虽是铺垫之笔,亦不可等闲视之,实景语中的高唱。且作者用事,深具匠心。如典故中“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即鸣”,本是“先日出,后天鸡鸣”,但王安石不说“闻说日升听鸡鸣”,而说“闻说鸡鸣见日升”,则是“先鸡鸣,后日升”。诗人用事,常有点化,此固不能以强求平仄,或用事失误目之,恐意有另指。
转句“不畏”二字作峻语,气势夺人。”浮云遮望眼”,用典。据吴小如教授考证,西汉人常把浮云比喻奸邪小人,如《新语·慎微篇》:“故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也。”王句即用此意。他还有一首《读史有感》的七律,颔联云:“当时黯暗犹承误,末俗纷纭更乱真。”欲成就大事业,最可怕者莫甚于“浮云遮目”、“末俗乱真”,而王安石以后推行新法,恰败于此。诗人良苦用心,于此诗已见端倪。
结句用“身在最高层”拔高诗境,有高瞻远瞩的气概。转、结二句,绝妙情语,亦千古名句;作者点睛之笔,正在结语。若就情境说,语序应是“因为身在最高层,所以不畏浮云遮目”,但作者却倒过来,先说果,后说因;一因一果的倒置,说明诗眼的转换。这虽是作诗的常法,亦见出作者构思的精深。
陈子昂二十岁进士及第,在政治上拥护武则天。他在二十九岁时曾向武则天上书《答制问事八条》,主张轻刑罚、用贤才、纳谏士、赏功勇、减徭役,提出了许多符合百姓愿望的主张。但武则天当时忙于称帝改制,有自己一套施政方针,不但没有重视陈子昂这个文学小臣的意见,反嫌他上疏议政太过多事,罢了他的职。几年之后陈子昂重新出仕,又因曾随左仆射乔知之北征并结为密友,牵连进乔知之一案,陷于狱中。出狱后在洛阳任右拾遗。当时东北边境上住着契丹人,虽然势力并不强大,却是潜在威胁。武则天时,镇守东北的松藩总督李尽忠背叛朝廷,企图割据,契丹人便乘机举兵南侵,连陷幽、冀、营三州。通天元年,武则天选派了一个中国历史上少有的草包军事统帅武攸宜领兵北伐,陈子昂也随军北上,任参知军事。武攸宜根本就不懂军事,才一接敌,便大败亏输,先锋王孝杰全军覆灭。陈子昂屡献破敌策,武攸宜概不理睬。而敌人来势汹汹,不容坐视;陈子昂便请分军万人为前锋,以阻敌势。武攸宜这次不但不采纳他的意见,还将他降职处分。在这样的背景下,陈子昂偶尔登上了幽州台,放眼河山,极目苍莽,便有了纵临千载、旷视四海的无穷感慨。
诗人孤独于幽州台上,放眼山河,思绪万千。他心中到底是忧虑大唐社稷还是感伤文化的萧条呢?在这蓟北幽州台上,他或许想到了大破齐军的燕国上将军乐毅,或许想到了北征乌桓临石观海的三国豪雄曹操,而他在武攸宜帐下,竟无用武之地,英雄已远而前途渺茫,那份旷世的孤独,自然就凝成了震撼千古的力作名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里免不了有对时世的感伤,但也有诗人对诗坛污浊的憎恶。诗人看不见前古贤人,古人也没来得及看见诗人;诗人看不见未来英杰,未来英杰同样看不见诗人,诗人所能看见以及能看见诗人的,只有眼前这个时代。这是一个沉迷惨淡、生气寂然的时代,初唐四杰在诗坛上吵闹了一阵,什么也没留下就悄然离去;与他同代的张若虚留下一篇《春江花月夜》后也悄无声息,没有在理论上对诗歌创作进行任何的探讨;盛唐群星璀璨的诗国胜景他又无法看见,李杜元白以及王维、高适、岑参等诗坛梁柱那时还一个都未曾出生。而眼下宋之问与沈佺期之流都干了些什么?都写了些什么诗?不过是些吟风弄月邀媚取宠的应景之作。在盛唐与初唐之间,只有他陈子昂一人为改变萎靡诗风冲冲杀杀,只有他一人在单枪匹马地鏖战,“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诗人只有雄心和宏愿,没有盖世神功,他不是独孤求败,也不是金蛇郎君夏雪宜,他在与堕落的宫廷诗的斗争中多少有点显得力不从心。“天地悠悠”,人生短促,每念及此,怎不“怆然涕下”?短短四句,有如阵云深拥、万幕不哗,是何等的深沉抑郁!复如千林振响、万马奔腾,又是何等的悲愤激烈!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孤高一世、上下求索的独行者,也看到了一个百感交集、心事茫茫的感伤者。毫无疑问,陈子昂是诗坛上的孤独大侠,他一人一剑,在初唐与盛唐之间继往开来,依靠挚著的追求、依靠高昂的战斗激情,终于用理论和实践清除了宫体诗的浑浊污垢,开辟了通往盛唐的路。(完)
古代岁时民俗。
即在节日登上山岭高处。其初多与避灾除厄的迷信传说关,后乃成为游览健身活动的一种。
多在人日、正月十五日或其他节日举行。至魏晋后,因费长房、桓景传说,相率于九月九日(重九)进行,遂以为俗。
较朝梁吴均《续齐谐记》:“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累年,长房谓之曰:‘九月九日,汝家当有灾厄,急宜去令家人各作绎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饮菊花酒,此祸可消。’景如言,举家登山,夕还家,见鸡狗牛羊一时暴死。
长房闻之曰:代之矣。今世人第六至九日,登山饮酒,妇人带茱萸囊是也。”
茱萸,传有避疫之效。《南齐书.礼志》:“宋武帝在彭城时,九日上项羽戏马台登高。”
唐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明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春场》:“九月九日,载酒具、茶炉、食榼,曰登高。香山诸山,高山也;法藏寺,高塔也;显灵宫、报国寺,高阁也,释不登。
凭园亭,闯坊曲为娱耳。”清顾禄《清嘉录.九月.登高》:“登高,旧俗在吴山治平寺中牵羊赌彩,为摊钱之戏。
今吴山顶机王殿,犹有鼓乐酬神,喧阗终日者。或借登高之名,遨游虎阜,箫鼓画船,更深乃返。”
水龙吟
登建康赏心亭
辛弃疾
楚天千里清秋,
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
献愁供恨,
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
断鸿声里,
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
栏干拍遍,
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
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
怕应羞见,
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
忧愁风雨,
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
红巾翠袖,
揾英雄泪!
下阙中三个典故: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这里引用了一个典故:晋朝人张翰(字季鹰),在洛阳作官,见秋风起,想到家乡苏州味美的鲈鱼, 便弃官回乡。(见《晋书·张翰传》)现在深秋时令又到了,连大雁都知道寻踪飞回旧地,何况我这个漂泊江南的游子呢?然而自己的家乡如今还在金人统治之下,南宋朝廷却偏一隅,自己想回到故乡,又谈何容易!“尽西风、季鹰归未?”既写了有家难归的乡思,又抒发了对金人、对南宋朝廷的激愤,确实收到了一石三鸟的效果。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是第二层意思。求田问舍就是买地置屋。刘郎,指三国时刘备,这里泛指有大志之人。这也是用了一个典故。三国时许汜去看望陈登,陈登对他很冷淡,独自睡在大床上,叫他睡下床。许汜去询问刘备,刘备说:天下大乱,你忘怀国事,求田问舍,陈登当然瞧不起你。如果我,我将睡在百尺高楼,叫你睡在地下,岂止相差上下床呢?(见《三国志·陈登传》)“怕应羞见”的“怕应”二字,是辛弃疾为许汜设想,表示怀疑:象你(指许汜)那样的琐屑小人,有何面目去见象刘备那样的英雄人物?这二层的大意是说,既不学为吃鲈鱼脍而还乡的张季鹰,也不学求田问舍的许汜。作者登临远望望故土而生情,谁无思乡之情,作者自知身为游子,但国势如此,如自己一般的又何止一人呢?作者于此是说,我很怀念家乡但却绝不是像张翰、许汜一样,我回故乡当是收复河山之时。作者有此志向,但语中含蓄,“归未?”一词可知,于是自然引出下一层。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是第三层意思。流年,即时光流逝;风雨指国家在风雨飘摇之中,“树犹如此”也有一个典故,据《世说新语·言语》,桓温北征,经过金城,见自己过去种的柳树已长到几围粗,便感叹地说: “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树已长得这么高大了,人怎么能不老大呢!这三句词包含的意思是:于此时,我心中确实想念故乡,但我不不会像张瀚,许汜一样贪图安逸今日怅恨忧惧的。我所忧惧的,只是国事飘摇,时光流逝,北伐无期,恢复中原的宿愿不能实现。年岁渐增,恐再闲置便再无力为国效命疆场了。
这三句,是全首词的核心。到这里,作者的感情经过层层推进已经发展到最高潮。
王粲及其《登楼赋》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
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臬隰之沃流。
北弥陶牧,西接昭丘;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这是王粲所作《登楼赋》中的第一段。
在建安时代林林总总的辞赋中,有三篇赋最为著名。一篇是祢衡的《鹦鹉赋》,一篇是曹植的《洛神赋》,另一篇就是王粲的《登楼赋》。
有人甚至认为在建安时代的赋作中,以此赋为第一,如宋代理学大师朱熹即在其《楚辞后语》中引用“苏门四学士”之一晁补之的话说:“粲诗有古风。《登楼》之作,去楚辞远,又不及汉,然犹过曹植、潘岳、陆机《愁咏》、《闲居》、《怀旧》众作,盖魏之赋极此矣。”
姑不论魏赋是否极于此,因题材不同难于比较,但若说古今游览、登临一类辞赋中以此赋为第一,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像鹦鹉洲因《鹦鹉赋》而著称一样,王粲作此赋所登之楼也因此以“仲宣楼”而闻名,杜甫《短歌行赠王郎司直》中即有“仲宣楼头春色深”之言。
然而,这仲宣楼究竟在荆州何处,后人的意见不尽一致。盛宏之《荆州记》、郦道元《水经注》等认为是当阳城楼,《文选》五臣注说是江陵城楼,周绍稷《楚乘》则断之为襄阳城楼,以至于到明人王世贞作《仲宣楼记》时,在江陵、襄阳、当阳三处都有一城楼被命名为“仲宣楼”。
从《登楼赋》所描写的地理环境“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北弥陶牧,西接昭丘”来看,王粲所登者当为当阳东南隅的城楼,因为在那儿能望见江陵西的陶朱公冢及当阳东南的楚昭王墓,那两处当即为赋中所谓之“陶牧”、“昭丘”。然而王世贞则认为刘表始终据襄阳未离,仲宣依刘表,为幕下参佐,不应去襄阳而登他郡之城楼,故说仲宣楼宜“在襄阳,去赋事辞稍远,而于理为近”。
王世贞的说法虽然不无道理,但襄阳滨临襄江、汉水,与赋中述及的漳水、沮水又隔得太远,尽管辞赋允许夸张、想像,也很难解释王粲何必舍近就远,所以一般仍认定真正的仲宣楼应在当阳。 《登楼赋》的第一段在描述了作者在登上城楼后所望见的胜景后,笔锋骤然一掉,以“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为转折,转入第二段对思乡怀归的铺叙,那么作者所思念的故乡在哪里呢?按籍贯说,王粲是山阳高平(今山东邹县西南)人,然而,他的曾祖父王龚、祖父王畅在东汉朝都位至三公,父亲王谦亦曾担任大将军何进的长史,可见他的家族世居洛阳已久,他自己也出生在洛阳。
他十四岁时,董卓迁献帝于长安,王粲一家也随而从居长安。就是在长安,他受到当时“才学显著”的蔡邕的赏识,称之为“异才”,甚至当众自称“吾不如也”,使王仲宣声誉鹊起,才十七岁就诏除黄门侍郎。
因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汜作乱长安,王粲辞官不就,“复弃中国去,远身适荆蛮”(《七哀诗》之一),流寓荆州,依附刘表,就是在荆州他作了这篇《登楼赋》。从他的这一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赋中所思念的“吾土”、“旧乡”,可以指洛阳、长安,也可指山阳高平,很难坐实,可以说是相对“荆蛮”而言的“中国”,亦即泛指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
因此在《登楼赋》第二段写思乡之情时,也多抽象的叙述,而少具体的描绘: 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以迄今。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
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济深。
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欤”之叹音。
钟仪幽而楚奏兮,庄舃显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 这一段中,第一层次四句虚写离乡日久,忧思难任;第二层次八句写遥望故乡而不见;第三层次六句则以三则历史典故来说明无论穷达,在怀念故土上人情是相同的。
所举的三则典故,也都是离开祖国的人对自己国家的怀念:孔子在陈国遇困厄,对门生说:“归欤”,是想回鲁国;楚人钟仪被囚禁在晋国军营,对晋君弹的是楚国的音乐;越人庄舃在楚国享受富贵,病中所吟唱的是越国的歌曲。这里也可看出王粲所怀念的“旧乡”是一个较宽泛的概念。
汉魏时代洛阳城遗址 在第二段之末,王粲虽说“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但其实他内心的苦闷与他在荆州的遭遇还是有很大关系的。王粲在荆州待了十六年之久,直到刘表卒,其子刘琮归顺曹操,他才随曹操回到北方。
在这十六年中,他始终没有受到刘表的重用。陈寿《三国志》中说他不见重于刘表是因为“貌寝而体弱通侻”,也就是说貌不出众,身体瘦弱而又不修仪表;然而即使从《三国志》所载他对曹操所说的话中,可以看出更重要的原因是刘表依仗荆州在地理位置上的优越而不重人才。
那番话是曹操入襄阳后,在汉水之滨设酒宴庆功时,王粲借祝酒致辞的机会说的,原话是:“刘表雍容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西伯可规。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俊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
可见以貌取人仅是刘表不重用王粲的很次要的原因,王粲即使体貌魁伟,恐怕也只能在刘表的小朝廷中居于一个点缀装饰的地位,难以有大用。 在《登楼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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