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雁》是唐代文学家杜牧的诗作。此诗采用比兴象征手法,借雁抒怀,以惊飞四散的鸿雁比喻流离失所的人民,对他们有家而不能归的悲惨处境寄予深切的同情;又借汉言唐,对当权统治者昏庸腐败,不能守边安民进行讽刺。全诗通篇无一语批评执政者,但在秋天就设想次年春天胡骑还在,则朝廷无力安边之意自明。风格婉曲细腻,清丽含蓄,为杜牧诗中别开生面之作。
此诗通篇为咏物体。首联想象鸿雁遭射四散的情景。这两句生动地展现出一幅边塞惊雁的活动图景:仲秋塞外,广漠无边,正在云霄展翅翱翔的雁群忽然遭到胡骑的袭射,立时惊飞四散,发出凄厉的哀鸣。“惊飞四散哀”五个字,从情态、动作到声音,写出一时间连续发生的情景,层次分明而又贯串一气,是非常真切凝炼的动态描写。
颔联续写“惊飞四散”的征雁飞经都城长安上空的情景。汉代建章宫有金铜仙人舒掌托承露盘,“仙掌”指此。清凉的月色映照着宫中孤耸的仙掌,这景象已在静谧中显出几分冷寂;在这静寂的画面上又飘过孤雁缥缈的身影,就更显出境界之清寥和雁影之孤孑。失宠者幽居的长门宫,灯光黯淡,本就充满悲愁凄冷的气氛,在这种氛围中传来几声失群孤雁的哀鸣,就更显出境界的孤寂与雁鸣的悲凉。“孤影过”、“数声来”,一绘影,一写声,都与上联“惊飞四散”相应,写的是失群离散、形单影只之雁。两句在情景的描写、气氛的烘染方面,极细腻而传神。透过这幅清冷孤寂的孤雁南征图,可以隐约感受到那个衰颓时代悲凉的气氛。诗人特意使惊飞四散的征雁出现在长安宫阙的上空,似乎还隐寓着微婉的讽慨。它让人感到,居住在深宫中的皇帝,不但无力、而且也无意拯救流离失所的边地人民。月明灯暗,影孤啼哀,整个境界,正透出一种无言的冷漠。
颈联又由征雁南飞遥想到它们的北归。大雁秋来春返,故有“逐春风”而回的设想,但这里的“春风”似乎还兼有某种比兴象征意义。据《资治通鉴》载,回鹘侵扰边地时,唐朝廷“诏发陈、许、徐、汝、襄阳等兵屯太原及振武、天德,俟来春驱逐回鹘”。问题是:朝廷上的“春风”究竟能不能将流离异地的征雁吹送回北方呢?大雁还在南征的途中,诗人却已想到它们的北返;正在哀怜它们的惊飞离散,却已想到它们异日的无家可归。这是对流离失所的边地人民无微不至的关切。“须知”、“岂逐”,更像是面对边地流民深情嘱咐的口吻。两句一意贯串,语调轻柔,情致深婉。这种深切的同情,正与上联透露的无言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照。
流离失所、欲归不得的征雁,它们的归宿是:“莫厌潇湘少人处,水多菰米岸莓苔。”相传雁飞不过衡阳,所以这里想象它们在潇湘一带停歇下来。诗人深情地劝慰南飞的征雁不妨暂时安居潇湘一带。诗人在无可奈何中发出的劝慰与嘱咐,更深一层地表现了对流亡者的深情体贴。由南征而想到北返,这是一层曲折;由北返无家可归想到不如在南方寻找归宿,这又是一层曲折。通过层层曲折转跌,诗人对边地人民的深情系念也就表达得愈加充分和深入。“莫厌”二字,耽心南来的征雁也许不习惯潇湘的空旷孤寂,显得蕴藉深厚,体贴备至。
这是一首托物寓慨的诗。通篇采用比兴象征手法,表面上似乎句句写雁,实际上,它句句写时事,句句写人。风格婉曲细腻,清丽含蓄。而这种深婉细腻又与轻快流走的格调和谐地统一在一起,在以豪宕俊爽为主要特色的杜牧诗中,是别开生面之作。
唐·刘禹锡《再游玄都观》诗:“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刘禹锡因参与王叔文、柳宗元等人的革新活动被贬郎州(今湖南省常德市)司马。10年后,被朝廷“以恩召还”,回到长安。这年春天,他去京郊玄都观赏桃花,写下了《玄都观桃花》:“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以桃花隐喻暂时得势的奸佞小人。这样的诗自然有人不满,他又因“语涉讥刺”而再度遭贬,一去就是12年。12年后,诗人再游玄都观,写下了《再游玄都观》:“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依然如故,不改初衷,痛快淋漓地抒发了自己不怕打击、坚持斗争的倔强意志。“前度刘郎今又来”的不懈斗争精神,一直为后人敬佩。刘禹锡的诗化为成语:前度刘郎。 安公子是~,何小姐是司空见惯,倒也用不着十分羞涩,便举案齐眉,同吃了一顿饭。 ★清·文康《儿女英雄传》第二十八回
“敲竹杠”的典故
封建时代的官吏,要一清如水,一点不贪,怕是找不到的。“水至清则无鱼”,用在这里恰好。读《唐浩明评点曾国藩家书》,觉得唐氏评点大不同于一般的“注”,而像一篇篇的学术随笔,丰富有趣,又随意轻松。其中就涉及这类事。说到曾家的老九,曾国荃。他善战勇猛,攻克金陵,立了天下第一功。但是也贪。抢了财宝就运回湖南老家买田置房。据云湘军整个都是如此,把金银财宝装到竹筒里带回家。后来朝廷就令关卡人员查,每见运竹筒者,就敲一敲,听其声,以检查。“敲竹杠”一词,实是由此而来。说得有趣。且说曾国藩的小女曾纪芬,高寿九十二,她后来写回忆录,述及曾府往事。她说,其九叔忠襄公“每克一名城,奏一凯歌,必请假还家一次。颇以求田问舍自晦。”这意思是,在家买田买房,是向朝廷表示自己没有大志,没有野心,只求以后过好日子。此乃“自晦”之意。唐浩明的一段评点写得很好,录之如下:“购置良田美宅,在老百姓的眼里是对钱物的贪恋,但在当国者看来,却正是无大志无野心的表现。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三国志》的陈登传里有一则故事。刘备有一次对许汜说,您有国士的名声,当今天下大乱,应当忧国忧君才是,但您只一个劲儿地买田起屋,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可供采纳。这可是陈登所不喜欢的事。后来辛弃疾据此典故写了几句词:‘求田问舍,怕因羞见,刘郎才气。’曾纪芬拿这段典故为其叔遮掩,认为曾国荃,是以求田问舍来表明他无政治野心,借此清除当国者的猜忌而求自保。真是这样的吗?怕未必。”其实曾老九表现其政治野心的地方已经太多了,这不说。“评点”说到李鸿章之贪,更是太多。“李家后人至今保存着李鸿章去世后,其子孙遗产分配的合同。合同中提到李家在合肥、巢县,六安州、霍山都有大量田产,在扬州有当铺,在庐州府、江宁、扬州、上海等地有大批房产。合同中只提到不动产,至于金银财宝等动产部分还不知有多少。”这是在评点曾国藩同治三年致曾国荃信里说的,曾氏原信里还说道:“有自沪来者,言其署中藏珍珠灯、八宝床、翡翠菜碗之类,值数十万金,其弟季荃好货尤甚”。这就是清代名臣、封疆大吏的一般情况。曾国荃自己应当说很好,不贪。但他信中也言及给官员送礼,北京一行,送银万余两,这可并不是他自己掏腰包。而且家里的大宅子盖起来,怕也不是只靠薪俸所能办到。“评点”随手写道,当时民间有一联语,云:“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宰相就指李鸿章,他是安徽合肥人;司农指翁同和,他是江苏常熟人。翁氏是有名望有功劳的开明人物,是光绪皇帝的老师,为光绪皇帝起草过变法的诏书。他在当时也还是较为清廉的官吏,把他写在此联内,我想,也许是为了凑成联语的对偶。他并不以贪著名。
古代政界人物以“求田问舍”表明“自晦”,真也有点意思。“评点”引辛词“怕因羞见,刘郎才气”一句里的“因”字,诸书均写为“应”,所引似误。我想就此补充一例。那就是清代大诗人龚自珍《己亥杂诗》里的两句。诗云:“一事避君君慝笑;刘郎才气亦求田?”诗有自注,说“俭岁,有鬻田六亩者,予愿得之。友人来问此事。”收成不好,有人要卖六亩地。龚氏想买。怕朋友来问,他就写了这诗作答。他有“刘郎才气”,却也想求田。他没说“怕应羞见”,但是没向朋友讲,怕朋友笑话,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贪官一买百亩千亩,他那六亩算什么?花的是官俸;还不知后来究竟买到没有。有点儿酸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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