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正文用典: [ 1 ]《哀江南赋》:“哀江南”语出《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哀江南”句,梁武帝定都建业,梁元帝定都江陵,二者都属于战国时的楚地,作者借此语哀悼故国梁朝的覆亡。
作品将家世与国史联系起来,将个人遭遇与民族灾难融汇在一起,概括了梁朝由盛至衰的历史和自身由南至北的经历,感情深挚动人,风格苍凉雄劲,具有史诗般的规模和气魄,是中国辞赋史上的名篇巨制。 [ 2 ]我之四句:追叙先祖,言自己系出庾氏。
庾氏祖先在周代为掌庾之官因而得姓庾(本意为仓库),在汉代因为“论道”而居官。“论道”有二解,《周书》:“兹惟三公,论道经邦。”
但庾氏在汉代并无历三公之位者,只有东汉隐逸庾乘子孙为鄢陵著姓,其馀无考。又《周礼》有“坐论”、“作行”、“食货”为经邦大政,《史记•平准书》:“汉兴七十馀年,都鄙廪庾皆满,居官者以为姓号。”
如淳注:“仓氏、庾氏是也。”或指此而言。
当官,居官受职。 [ 3 ]禀嵩四句:指庾氏世居河南颍川鄢陵、南阳新野等钟灵毓秀之地。
嵩华,嵩山、华山。河洛,黄河、洛水。
负洛,颍川在洛阳东南五百里,洛阳在北,故云“负洛”。重世,再世。
庾氏本鄢陵人,再世之后,分徙新野。临河,指庾氏在新野邑居临淯水。
郦道元《水经注》:“淯水又南入新野县。” 晏安,安逸。
[ 4 ]永嘉:晋怀帝年号(307-313)。永嘉之乱,怀帝、愍帝先后遇害,晋室南迁,中原为五胡所乱。
所以下文说“中原乏主”。 [ 5 ]五马:指晋琅邪王司马睿等五王。
晋惠帝太安年间有童谣曰:“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其后中原大乱,晋室琅邪王、汝南王、西阳王、南顿王、彭城王同至江东,而司马睿即位,为晋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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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以历史上的孙策、项羽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反衬梁朝百万之师却一朝倾败的悲哀 原文:节选 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盗移国,金陵瓦解。
余乃窜身荒谷,公私涂炭。华阳奔命,有去无归,中兴道销,穷于甲戌,三日哭于都亭,三年囚于别馆。
天道周星,物极不反。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
昔桓君山之志事,杜元凯之平生,并有著书,咸能自序。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陆机之辞赋,先陈世德。
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流离,至于暮齿。《燕歌》远别,悲不自胜;楚老相逢,泣将何及!畏南山之雨,忽践秦庭;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
下亭漂泊,高桥羁旅;楚歌非取乐之方,鲁酒无忘忧之用。追为此赋,聊以记言;不无危苦之辞,惟以悲哀为主。
日暮途远,人间何世?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荆璧睨柱,受连城而见欺;载书横阶,捧珠盘而不定。
钟仪君子,入就南冠之囚;季孙行人,留守西河之馆。申包胥之顿地,碎之以首;蔡威公之泪尽,加之以血。
钓台移柳,非玉关之可望;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 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惟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江淮无涯岸之阻,亭壁无籓篱之固。
头会箕敛者合从缔交;锄耰棘矜者因利乘便。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
《哀江南赋》是庾信的名作,内容主要是哀痛梁朝的灭亡。
“哀江南”一语,出于《楚辞 招魂》的“魂兮归来哀江南”句。信晚年留在北朝,虽位高名显,甚受优待,但常常思念故国,因此作赋以致意。
赋文篇幅过长,这里只选录它的序言。序中简括地说明了作赋的背景和原因,表达了作赋的目的是“伤身世”,但更主要的是“哀江南”,即哀悼梁朝的覆亡。
以个人身世为线索,以历史事件为中心,深刻揭露了梁朝覆亡前后的历史巨变。、以叙述为主,又于叙述中穿插描写与抒情,使虚实相生,疏密相间。
典故多而不滥,用得恰到好处。此赋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有其显要的地位。
(转自 李锦文 评)。
《哀江南赋》,庾信作。
作者伤悼梁朝灭亡和哀叹个人身世,以其独特格局,陈述梁朝的成败兴亡、梁朝腐朽无能,侯景之乱和江陵之祸的前因后果。文字真实、凄惋而深刻。
其格律严整而略带疏放,文笔流畅而亲切感人, 并如实地记录了历史的真相,有“赋史”之称。《哀江南赋》序庚信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盗移国,金陵瓦解。
余乃窜身荒谷,公私涂炭。华阳奔命,有去无归,中兴道销,穷于甲戌,三日哭于都亭,三年囚于别馆。
天道周星,物极不反。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
昔桓君山之志事,杜元凯之平生,并有著书,咸能自序。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陆机之辞赋,先陈世德。
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流离,至于暮齿。《燕歌》远别,悲不自胜;楚老相逢,泣将何及!畏南山之雨,忽践秦庭;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
下亭漂泊,高桥羁旅;楚歌非取乐之方,鲁酒无忘忧之用。追为此赋,聊以记言;不无危苦之辞,惟以悲哀为主。
日暮途远,人间何世?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荆璧睨柱,受连城而见欺;载书横阶,捧珠盘而不定。
钟仪君子,入就南冠之囚;季孙行人,留守西河之馆。申包胥之顿地,碎之以首;蔡威公之泪尽,加之以血。
钓台移柳,非玉关之可望;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惟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江淮无涯岸之阻,亭壁无籓篱之固。
头会箕敛者合从缔交;锄耰棘矜者因利乘便。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是知并吞六合,不免轵道之炎;混一车书,无救平阳之祸。
呜呼!山岳崩颓,既履危亡之运;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
况复舟楫路穷,星汉非乘槎可上;风飙道阻,蓬莱无可到之期。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
陆士衡闻而抚掌,是所甘心;张平子见而陋之,固其宜矣。我之掌瘐承周,以世功而为族;经邦佐汉,用论道而当官。
禀嵩、华之玉石,润河洛之波澜;居负洛而重世,邑临河而宴安。逮永嘉之艰虞,始中原之乏主;民枕倚于墙壁,路交横于豺虎;值五马之南奔,逢三星之东聚;彼陵江而建国,始播迁于吾祖。
分南阳而赐田,裂东岳而胙土;诛茅宋玉之宅,穿径临江之府。水木交运,山川崩竭,家有直道,人多全节;训子见于纯深,事君彰于义烈。
新野有生祠之妙,河南有胡书之碣。况乃少微真人,天山逸民,阶庭空谷,门巷蒲轮;移谈讲书,就简书筠。
降生世德,载诞贞臣,文词高于甲观,楷模盛于漳滨;嗟有道而无凤,叹非时而有麟。既奸回之奰逆,终不悦于仁人。
王子滨洛之岁,兰成射策之年。始含香于建礼,乃矫翼于崇贤;游洊雷之讲肆,齿明离之胄筵。
既倾蠡而酌海,遂测管而窥天。方塘水白,钓渚池圆;侍戎韬于武帐,听雅曲于文弦。
乃解悬而通籍,遂崇文而会武;居笠毂而掌兵,出兰池而典午。论兵于江、汉之君,拭玉于西河之主。
于是朝野欢娱,池台钟鼓。里为冠盖,门成邹、鲁。
连茂苑于海陵,跨横塘于江浦。东门则鞭石成桥,南极则铸铜为柱。
橘则园植万株,竹则家封千户。西賮浮玉,南琛没羽。
吴歈越吟,荆艳楚舞。草木之遇阳春,鱼龙之逢风雨。
五十年中,江表无事。班超为定远之侯,王歙为和亲之使。
马武无预于甲兵,冯唐不论于将帅。岂知山岳暗然,江湖潜沸,渔阳有闾左戍卒,离石有将兵都尉。
天子方删诗书,定礼乐;设重云之讲,开士林之学;谈劫烬之飞灰,辨常星之夜落。地平鱼齿,城危兽角;卧刁斗于荥阳,绊龙媒于平乐;宰衡以干戈为儿戏,缙绅以清谈为庙略。
乘渍水以胶船,驭奔驹以朽索。小人则将及水火,君子则方成猿鹤。
敝箅不能救盐池之咸,阿胶不能止黄河之浊。既而鲂鱼尾,四郊多垒。
殿狎江鸥,宫鸣野雉;湛庐去国,艅艎失水。见被发于伊川,知百年而为戎矣。
彼奸逆之炽盛,久游魂而放命。大则有鲸有鲵,小则为枭为獍。
负其牛羊之力,凶其水草之性;非玉烛之能调,岂璇玑之可正!值天下之无为,尚有欲于羁縻。饮其琉璃之酒,赏其虎豹之皮;见胡柯于大夏,识鸟卵于条枝。
豺牙宓厉,虺毒潜吹;轻九鼎而欲问,闻三川而遂窥。始则王子召戎,奸臣见胄。
既官政而离逖,遂师言而泄漏。望廷尉之囚,反淮南之穷寇;出狄泉之苍鸟,起横江之困兽。
地则石鼓鸣山,天则金精动宿;北阙龙吟,东陵麟鬬。尔乃桀横扇,冯陵畿甸。
拥狼望于黄图,填庐山于赤县。青袍如草,白马如练。
天子履端废朝,单于长围高宴。两观当戟,千门受箭;白虹贯日,苍鹰击殿;竟遭夏台之祸,终视尧城之变。
官守无奔问之人,干戚非平戎之战。陶侃空争米船,顾荣虚摇羽扇。
将军死绥,路绝长围。烽随星落,书逐鸢飞。
遂乃韩分赵裂,鼓卧旗折。失群班马,迷轮乱辙。
猛士婴城,谋臣卷舌。昆阳之战象走林,常山之阵蛇奔穴。
五郡则兄弟相悲,三州则父子离别。护军慷慨,忠能死节,三世为将,终于此灭。
济阳忠壮,身参末将,兄弟三人,义声俱唱。主辱臣死,名存身丧;狄人归元,三军凄怆。
尚书多算,守备是长,云梯可拒,地道能防;有齐将之闭壁,无燕师之卧。
《哀江南赋》当作于周孝闵帝元年(557)十二月至周明帝武成元年(559)八月间。“幕府大将军”指的是周明帝宇文毓。从周明帝和庾信的关系看,这个判断是合理的。上文提到的《谢明皇帝赐丝布等启》便是庾信在明帝赐物后所作。《周书·明帝纪》载:“帝……幼而好学,博览群书,善属文,词彩温丽。及即位,集公卿以下有文学者八十余人于麟趾殿,校刊经史。又群采众书,自羲、和以来,讫于魏末,叙为《世谱》,凡五百卷云。所著文章十卷。”共同的爱好自然会促进二人的交往。庾信曾作《预麟趾殿校书和刘仪同》,可知他即是那“八十余人”之一,参与了明帝组织的这次文学活动。曹道衡、沈玉成两位先生编写的《南北朝文学史》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 中认为,明帝“温丽”的文风当受到南方文学的影响,这其中当有庾信的作用。
由于此赋作于十二月份,我们可进一步将其作年限定在周闵帝元年(557)十二月和周明帝元年(558)十二月这两个时间之内。这两个中究竟哪一个是《哀江南赋》的作年呢?当是周闵帝元年(557)十二月。理由有二:其一,既然《哀江南赋》是作于明帝时,“周星”不可能是指“十二年”。这也证明了上文将“周星”解释为“岁星”并代指“北周运祚”是合理的。《周书·孝闵帝纪》中记载,元年(557)二月己亥,“岁星守少微,经六十日”;五月癸卯,“岁星犯太微上将”。而558年无关于岁星的记载。庾信在赋中对557年“天道周星,物极不反”的情况发出感叹后,紧接着进一步抒情:“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昔桓君山之志士,杜元凯之平生……陆机之辞赋,每陈世德。”可见,“天道周星,物极不反”当是写赋前的情况,也是庾信创作该赋的最直接的诱因。而周明帝元年(558)十二月距天现岁星的时间相对较远。其二,鲁文中已经提出,赋中“天道周星,物极不反”、“有妫之后,将育于姜。输我神器,居为让王”等句均是指周闵帝元年(557)十二月以前的事。庾信自554年入北,被“三年囚于别馆”,周闵帝元年(557)十二月也恰合“三年”之数。赋中反映的时间均截止于此时,当不是一种巧合,而是因为此时正是该赋的写作时间。
另:陈寅恪在《读哀江南赋》中考证,《哀江南赋》成于周武帝宣政元年戊戌,即陈宣帝太建元年(578)。
哀江南赋序 〔北朝·周〕庾信 【作者小传】庾信(513—581),字子山,南阳新野(今河南新野县)人。
少聪敏好学,有才名。初仕梁,为昭明太子伴读,曾任尚书度支郎中、东宫领直等官。
后奉命由江陵出使西魏,值西魏灭梁,被留。历仕西魏、北周,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故世又称庾开府。
在梁时出入宫禁,为文绮艳,与徐陵并为宫廷文学代表,时称“徐庾体”。《北史》本传谓其“每有一文,都下莫不传诵。”
留北后虽居高位,却常怀故国之思,作品风格亦由早期的轻靡华丽变为苍劲沉郁。他的《哀江南赋》和《拟咏怀》诗可为代表。
虽有堆砌典故、用意曲深之弊,但总的成就集六朝诗、赋、文创作之大成,对唐代文学影响甚巨。杜甫称“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戏为六绝句》),《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也谓其“北迁以后,阅历既久,学问弥深。
所作皆华实相扶,情文兼至,抽黄对白之中,灏气舒卷,变化自如”。有《庾子山集》。
【题解】据《北史》本传载,庾信留北,“虽位望显通,常作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哀江南”三字语出《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哀江南”句。
作品概括了梁朝由盛至衰的历史,凝聚着对故国和人民遭受劫乱的哀伤,具有史诗般的规模和气魄,在辞、赋和整个文学发展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又其叙家世,抒哀思,感情深挚动人,是研究庾信生平的极好资料。
本文即《哀江南赋》的序文,概述了全赋的主题,并阐明了“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的创作动机。全篇以骈文写成,多用典故来暗喻时世和表达自己悲苦欲绝的隐衷,体现了庾信在辞赋和骈文创作中的特色。
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日〔1〕,大盗移国,金陵瓦解〔2〕。余乃窜身荒谷,公私涂炭〔3〕。
华阳奔命,有去无归〔4〕。中兴道销,穷于甲戌〔5〕。
三日哭于都亭〔6〕,三年囚于别馆〔7〕。天道周星,物极不反〔8〕。
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9〕;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10〕。昔桓君山之志事〔11〕,杜元凯之平生〔12〕,并有著书,咸能自序〔13〕。
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14〕;陆机之辞赋,先陈世德〔15〕。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16〕,藐是流离,至于暮齿〔17〕。
《燕歌》远别,悲不自胜〔18〕;楚老相逢,泣将何及〔19〕!畏南山之雨,忽践秦庭〔20〕;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21〕。下亭漂泊,高桥羁旅〔22〕。
楚歌非取乐之方〔23〕,鲁酒无忘忧之用〔24〕。追为此赋,聊以记言〔25〕,不无危苦之辞,惟以悲哀为主〔26〕。
日幕途远,人间何世〔27〕!将军一去,大树飘零〔28〕。壮士不还,寒风萧瑟〔29〕。
荆璧睨柱,受连城而见欺〔30〕;载书横阶,捧珠盘而不定〔31〕。钟仪君子,入就南冠之囚〔32〕;季孙行人,留守西河之馆〔33〕。
申包胥之顿地,碎之以首〔34〕;蔡威公之泪尽,加之以血〔35〕。钓台移柳,非玉关之可望〔36〕;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37〕! 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38〕;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惟八千〔39〕。
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40〕。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41〕?江淮无涯岸之阻〔42〕,亭壁无藩篱之固〔43〕。
头会箕敛者,合从缔交〔44〕;锄耰棘矜者,因利乘便〔45〕。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46〕!是知并吞六合,不免轵道之灾〔47〕;混一车书,无救平阳之祸〔48〕。
呜呼!山岳崩颓,既履危亡之运〔49〕;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50〕。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51〕!况复舟楫路穷,星汉非乘槎可上〔52〕;风飙道阻,蓬莱无可到之期〔53〕。
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54〕。陆士衡闻而抚掌,是所甘心〔55〕;张平子见而陋之,固其宜矣〔56〕。
——选自中华书局排印本《庾子山集注》 梁太清二年十月,大盗篡国,金陵沦陷。我于是逃入荒谷,这时公室私家均受其害,如同陷入泥途炭火。
不想后来奉命由江陵出使西魏,却有去无归。可叹梁朝的中兴之道,竟消亡于承圣三年。
我的心情遭遇,正如率部在都城亭内痛哭三日的罗宪,又如被囚于别馆三年的叔孙婼。按照天理,岁星循环事情当能好转,而梁的灭亡却物极不反了。
傅燮临危只悲叹身世,无处求生;袁安居安常念及王室,自然落泪。以往桓君山的有志于事业,杜元凯的生平意趣,都有著作自叙流传至今。
以潘岳的文彩而始述家风,陆机的辞赋而先陈世德。我庾信刚到头发斑白之岁,即遭遇国家丧乱,流亡远方异域,直到如今暮年。
想起《燕歌》所咏的远别,悲伤难忍;与故国遗老相会,哭都嫌晚。想当初自己原想象南山玄豹畏雨那样藏而远害,却忽然被任命出使西魏,如同申包胥到了秦庭。
以后又想象伯夷、叔齐那样逃至海滨躲避做官,结果却不得不失节仕周,终于食了周粟。如同孔嵩道宿下亭的旅途漂泊,梁鸿寄寓高桥的羁旅孤独。
美妙的楚歌不是取乐的良方,清薄的鲁酒也失去了忘忧的作用。我只能追述往事,作成此赋,聊以记录肺腑之言。
其中不乏有关自身的危苦之辞,但以悲哀国事为主。 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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