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情书

引导语:每个人都会面对死亡，但是当你面对死亡的时候，你有什么解释吗？

妻子去世后，李在悲痛和孤独中努力写作《珊瑚梦》，描绘了他与妻子结婚35年后的真实感受.

一个

1992年9月，我带着妻子去了北京中日友好医院，准备给她做心脏手术。然而，医生诊断她患有原发性肺动脉高压。只有换肺，她才能活很长时间。但是这种技术在国际上并不成熟，国内也从未进行过这种手术。医生对我说：“我只能回家养了。有条件的话，我会买一个供氧器，每天吸氧。也许我还能多活几年。我怕我会过了45岁……”

我的家乡在山西忻州。1968年，我从山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被分配到山西省岢岚县中学当语文老师。1972年初夏，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李美美。今年冬天，我们订婚了。

“一个下雪的晚上，我们围着火炉取暖，一时间我们闻到了烧焦羊毛的烧焦味道。原来我的上衣下摆被拖到炉子边上，一个鸡蛋大小的洞被烧坏了。我摘下来，你赶紧拿在手里看着：‘只是外面的布烧着了。把皮子的针脚取下来，找一块同样颜色的布贴在里面，用丝线扎好，缝在原皮子上，最后用熨斗熨一下。你能看到针脚吗？很难看出。我赞道：‘你比晴雯还巧！’你问：‘晴雯是谁？’我给你讲讲《红楼梦》晴雯病中补贾宝玉金毛的故事。"

后来我的外套真的被她补好了，看不到一点痕迹。她家有六个弟妹，她是老大，她只读到小学三年级。从那以后，我开始教她读书。后来儿子上学了，她能看《红楼梦》等经典文学书籍。

1973年春节，我和李美美在学校宿舍安顿下来。我妻子让我看起来很体面，我们很开心。“但第二年2月，母亲突然脑溢血去世，所以我病重。你上班的时候好好照顾我。为了赚更多的钱，你晚上下班带回来一大捆衣服去加工。七月，你一直这么努力。结果，你早产的女儿出生后仅12天就去世了。你哭过几次，晕倒过几次。”

1975年冬天，长子董阳的出生终于驱散了笼罩在我们心头的阴霾。“你的腿一天天肿，最后连眼睛都肿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有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是唯一的办法。但当时北京只有一家医院能做这种心脏手术，我也没有条件送你去北京治疗。一个中医开了十几种中药。吃完后，肿胀逐渐消退，我放松了.如果你想再给我一个女儿，我什么也不说。但是，你的态度很坚定：‘正是因为我有这种病，我才有可能有生命。“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能没有女儿在你身边呢？”"

1977年12月，妻子冒险生下第二个儿子东光。虽然我们不是女儿，但我们仍然很幸福。

1989年，我去北京咨询医生为我妻子做心脏手术的事情。但回来后，请假和报销老婆的医药费都得不到批准，老婆又不想动手术，所以花了我三年时间。直到1992年9月，我和妻子来到北京中日友好医院，才得到这样的诊断结果。

二

“两个儿子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有多严肃。他们玩野很久了，学习也不努力。一天，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他们没有做好作业。我让他们跪下，写一份深入检查。最后，你请求帮助。”

每天晚上，我在氧气吸入器里加入制氧剂，插上导管和鼻塞，让妻子吸半小时左右的氧气。当两个孩子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妈妈是多么的认真！董阳悄悄问我：“我妈妈为什么要吸氧？”我心如刀割，说：“你妈没有吸氧活不下去……”一串眼泪滚了出来

“这两个孩子似乎一下子长大了：懂得关心和体谅大人，变得喜欢学习，逐渐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甚至性格变得温顺起来……”

这两个孩子的成绩一年比一年好。1996年，董阳考入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第二年，东光考上了太原理工大学。哥哥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加起来一年一万元，所以我在1998年申请在太原南洋国际学校任教。我老婆留在老家工作，需要自己制氧制氧。每个周六，我一定会从太原回家。

两兄弟都是兼职导师。东光大学二年级的夏天，妻子给她评职称。根据她的服务年限，她可以申请高级技师，但必须通过特殊考试。我带她去太原训练。考试的那天是星期六，冬日的阳光来了。只有我们父子俩在考场外看着，我老婆出来的时候很感动。两个星期后，结果公布了，我老婆表现优秀，成功被评为高级技师，加薪了。她才上小学三年级，所以她很为自己骄傲，这激励了她的两个孩子！

2011年，董阳开始前往北京，在万科北京分公司工作。今年，东光也大学毕业，考入天津大学读研究生。这个时候我老婆已经用了我买的便携式氧气吸入器，不过是工业氧气。我担心这对她的健康有害。每次去太原给制氧机里的医用氧气加满，回家再拿回来。我的身体很瘦，不到90公斤，头发已经

经花白，扛着一只氧气瓶，坐火车、挤汽车，气喘吁吁，踽踽而行。

2003年，我让妻子办理了内退手续。2004年，冬光研究生毕业，进入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集团下属公司工作，落户北京。两个儿子事业有成、做人沉稳、孝顺知礼，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慰。除了妻子的病，我没什么可牵挂的了，于是毅然辞去教职，回到老家终日陪伴妻子。

“我常想，你自2000年开始就有晕厥现象出现，我却在此后的几年中，为生计所迫，仍然外出打工，如果这期间你有什么不测，我将罪在不赦。”

三

2008年1月12日，我背着新灌装的氧气，像前几年一样陪妻子来到北京过冬。这次，我们准备一直住到北京奥运会后，看奥运是我和妻子多年的心愿。“1月16日下午，你突然发生抽搐，脸色变得铁青，任凭我和冬光怎么呼唤，你也没有反应。120急救车赶到，我们把你送到医院抢救，但无法避免的事实还是发生了：17日晚8点，你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此时，距你54岁生日正好还有一个月。”

“你就这样永远地走了，没有一丝哀伤，没有一句嘱咐，却把无边的悲痛、无穷的思念留给了我和孩子。我总从梦中哭醒，孩子们抱着我，我抱着孩子们，泣不成声。”

我和妻子结婚35年，在最悲痛的日子里，我才弄清35周年叫玉婚，或叫珊瑚婚、碧玉婚，意思是像珊瑚那样奇姿异彩，或像碧玉那样含芳吐瑞。我决定要写一本《珊瑚梦》的书，来纪念我和妻子相濡以沫的岁月。

我不是在用鼠标键盘写，而是在用心写，用泪写，用至爱真情写，把刻在我心底35年的甜蜜记忆和着苦咸的泪水倾泻而出。2009年正月初十，我用整整一年时间写完35万字的《珊瑚梦》。

我根本没想到书会出版，一个偶然的机会，团结出版社副社长梁光玉看到了书稿，他被深深地打动了。2010年1月，《珊瑚梦》正式出版面世。

我叮嘱孩子们：在我百年后，一定把这本书包好放进我和他们母亲的墓穴里。墓前，是此前我亲自挑选并请人用汉白玉制作的一块书碑——一本打开的《珊瑚梦》，上面刻着我亲手撰写的诗：天长地久有时尽，美玉胜金不了情。